Sunday, April 29, 2012

越南船民投奔怒海(四)


第四集
黃金行賄船民偷渡
第三國收容得以重生

在數以萬計的越南船民之中,最終得以在美國西部城市聖地牙哥落籍的余建強,是在第三國開創新生的幸運船民之一。他的逃生故事,亦是眾多船民的其中一個真實寫照。

1978年,當時年僅20歲的余建強,帶著8名家人逃出越南西貢,展開了偷渡的航程。他一家人與約400名同胞共擠在一艘75尺長的大木船,在汪洋大海中盲無目標的尋找陸地登岸。

在3天2夜的生死搏斗里,他們在一個夜晚遭遇到8級台風的吹襲,帶備的糧食與食水都在狂風暴雨中全部被浸壞。在面對翻船的恐懼及饑寒交迫之下,他們與命運搏斗,最終大船抵達東海岸的關丹海岸,成功逃出怒海。

18年後的1996年,余建強重返大馬。這回他不是船民,而是北美洲福建同鄉會聯合會的秘書長。陪同他的,不是以前的逃難船民,而是北美洲福建同鄉會聯合會的一個代表團,參加在浮羅交怡舉行的第2屆世界福建同鄉懇親會。

這些年來,余建強一直都沒有忘記大馬政府和人民對待越南船民的恩情。如今他能夠在第三國安居,並苦盡甘來的從“苦難船民”身份變成一名企業家,都是大馬政府與人民所賜。

趁著這個難得機會,《南洋商報》記者當時訪問了這位幸運船民。在訪談過程中,時年38歲的余建強以無限的感恩心情表達他的謝意:“我要代表當年400多名船民向大馬政府、紅新月會及當時給予我們協助的居民特別是曾氏夫婦,致予最崇高的謝意。”

在越南西貢出生的余建強,是在越南耀漢高級中學畢業。當年越共掌權後,貪污盛行。許多高層官員為了搾取人民的財富,刻意製造一些偷渡的“漏洞”,並向有意逃走的當地華裔及富有越南人收取黃金。當這些人逃離之後,他們留下的房屋及產業全被沒收,成為這些官員的“自肥”財產。

余建強一家九口包括父母及兄弟姐妹,就是趁著這個“良機”,千方百計的籌集到126兩黃金,然後通過線人搭通天地線,安排偷渡出國。

他追述逃生經歷時說:“想當年,我們在月黑風高的晚上,從西貢展開了偷渡的航程。400多人擠在一艘大木船,在汪洋中漂流。我們男男女女日夜都在祈求,只盼上天保祐,求得一線生機,希望能夠在和平彼岸登陸……”。

“大木船在浩瀚大海飄流,人人都只祈求能平安航扺一個國家。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也不計饑餓、痛苦、號哭及病痛,只希望能夠戰勝死神,逃出生天。那種辛酸與悲慟,迄今仍然留在腦海里。”

經過3天2夜的航行,大木船航入關丹海域,但由於大木船無法靠岸,當地居民紛紛伸出援手,用小船把所有的船民接上岸,並提供飲食及衣著。紅新月會也將船民安置在一間民眾會堂,但卻無法容納所有人。此時,幸得一對姓曾夫婦出錢出力,興建一間屋寮安頓其餘的船民。

他們在關丹的屋寮住了7個多月。過後,多個國家的代表團包括美國、澳洲、法國及德國到來探訪,結果,許多合格的船民分批被送到第三國家安居,而余建強一家,幸運被送往美國。

落籍在聖地牙哥後,余氏一家為了適應環境,苦讀英語。從受薪職員開始謀生的余建強,抱定“福建人要打拼立業”的精神,下定決心要創出一番事業。經過約十年的努力,他看准電子業的前景,毅然辭去現有職業,於1988年創立“東亞電子工廠”。

余建強終於為自己開創了新的天地。1995年,他的工廠完成電腦化管理,並成為聖地牙哥規範最大及實力最強的電子公司。業務與日俱增之餘,他也獲得台灣海外華人青年創業楷模獎。翌年(1996年),他再獲得聖地牙哥通用組傑出企業家優勝獎。



下週預告:比東島於1991關閉,十餘年後的2005年,正當越南政府大事慶祝解放南越30週年時,142名來自世界各地的越南船民,重返比東島祭拜他們的逝世親人及同胞,重拾當年那段苦澀的回憶。











Sunday, April 22, 2012

越南船民投奔怒海(三)

第三集
海盜橫行南中國海
劫掠船民不留活口

 數以百萬計的南越人及越南華裔逃出越南投奔怒海的過程,何其悲愴之餘卻又慘絕人寰,因為只有約一半人成功登陸,餘者都葬身在怒海里。 這些船民為了投奔自由,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首先,他們必須以金條賄賂官員,換取偷渡的機會。隨後,當他們在大海航行之際,在波浪濤濤的大海里除了面對翻船的風險之外,也隨時面對海盜的劫掠與殺害。 

單在1988年的其中二個月內,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UNHCR)就證實共有68艘載著船民的越南船受到海盜的襲擊,而慘遭殺害及失蹤的人數高達388人。 

其實,這些遇害者及失蹤者的數據,只是粗略統計,無法反映當時的真實情況,因為在眾多案例里,海盜都以殺絕船民的殘酷手法幹案,不留活口,也不留下任何目擊證人。 

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甚至如此形容:在一些海盜襲擊案例之中出現生還者,乃屬奇跡,而該署的人員只能憑著這些生還者的描述,了解當時的情況及失蹤與死亡的人數。 

其中一宗慘無人道的海盜劫掠案,發生在1989年3月25日。這一天清晨約6時,一艘載著58人的越南船在大海航行著時,被一艘海盜船截住去路。6名手持巴冷刀、鐵枝與木棍的海盜跳上越南船後,不由分說見人就砍。 

這批海盜的瘋狂砍殺,震攝船內的所有船民,有者來不及反抗就被砍死。隨後,海盜將船民身上的財物全部劫走,之後將45名船民殺死,再將死者屍首包括3名小孩拋落海里,然後擄走11名女人。 當海盜與被擄的11名女人登上海盜船離去後,越南船的船艙內爬出一名中年越南人。

這名船民幸及時藏身在船艙內,逃過死劫。整艘船只有他一個活人,他到處尋找,終於發現海里有一名男孩緊捉著一塊木板在浮沉著,他趕緊將男孩救上船。

 原本載著58人的越南船,只剩下兩名生還者。這名14歲男孩在被海盜襲擊時,頭部被木棍擊傷。當他被海盜拋落海里時,幸海里有一塊木版讓他抓著。 這兩人能夠生還,是眾多海盜劫掠案的其中一個奇蹟。

他們在海上漂流數日後,終於被登嘉樓海岸外的益梳讚油台的工友發現,把他們送往瓜拉登嘉樓的中央醫院求治。 這名男孩杜海(譯音,14歲)與中年潘和平(譯音,31歲),成為這宗大屠殺慘劇的幸存者。

他們向到訪的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人員述說當時目睹的情況時說,他們是於2月23日乘船離開越南,但在兩日後卻遇上海盜。 

至於被擄走的11名女人,相信已凶多吉少,因為據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收集到的資料顯示,海盜在展開劫掠行動時,往往採取趕盡殺絕的殘暴手法,以確保不會留下活口。她們極有可能已被姦殺,棄屍在大海里。 海盜的“不留活口”手段,有蹟可尋。

過往曾有案例,一些泰國海盜被當局逮捕後,他們之所以被定罪是因為一些生還者認出他們的樣貌。 逃離越南沒有遇上海盜而最終又能成功登陸的船民,算是獲得幸運之神眷顧的“不幸中之大幸”的一群。當時變賣家產換成黃金作為偷渡費者,不計其數。 

北美洲福建同鄉會聯合會秘書長余建強,乃是眾多在怒海中生還而能在第三國開創新生的幸運船民之一。他的逃生故事,亦是眾多船民的其中一個寫照。 

16年前,余建強率領代表團到來浮羅交怡出席第2屆世界福建同鄉懇親會,述說1978年怒海逃生的經歷時,不禁感慨萬千。 

余建強一家九口,當年總共花費126兩黃金(每人偷渡費14兩黃金),才得以乘搭大木船成功逃離赤化的越南。在怒海漂流3天2夜,經過一番生死搏斗,終在捱饑抵餓的絕境之下逢生!


 下週預告:18年後,余建強重返大馬時已是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他忘不了大馬政府和人民對待越南船民的恩情。他能從“苦難船民”身份變成企業家,都是大馬政府與人民所賜。

越南船民投奔怒海(三)

第三集 海盜橫行南中國海 劫掠船民不留活口 數以百萬計的南越人及越南華裔逃出越南投奔怒海的過程,何其悲愴之餘卻又慘絕人寰,因為只有約一半人成功登陸,餘者都葬身在怒海里。 這些船民為了投奔自由,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首先,他們必須以金條賄賂官員,換取偷渡的機會。隨後,當他們在大海航行之際,在波浪濤濤的大海里除了面對翻船的風險之外,也隨時面對海盜的劫掠與殺害。 單在1988年的其中二個月內,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UNHCR)就證實共有68艘載著船民的越南船受到海盜的襲擊,而慘遭殺害及失蹤的人數高達388人。 其實,這些遇害者及失蹤者的數據,只是粗略統計,無法反映當時的真實情況,因為在眾多案例里,海盜都以殺絕船民的殘酷手法幹案,不留活口,也不留下任何目擊證人。 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甚至如此形容:在一些海盜襲擊案例之中出現生還者,乃屬奇跡,而該署的人員只能憑著這些生還者的描述,了解當時的情況及失蹤與死亡的人數。 其中一宗慘無人道的海盜劫掠案,發生在1989年3月25日。這一天清晨約6時,一艘載著58人的越南船在大海航行著時,被一艘海盜船截住去路。6名手持巴冷刀、鐵枝與木棍的海盜跳上越南船後,不由分說見人就砍。 這批海盜的瘋狂砍殺,震攝船內的所有船民,有者來不及反抗就被砍死。隨後,海盜將船民身上的財物全部劫走,之後將45名船民殺死,再將死者屍首包括3名小孩拋落海里,然後擄走11名女人。 當海盜與被擄的11名女人登上海盜船離去後,越南船的船艙內爬出一名中年越南人。這名船民幸及時藏身在船艙內,逃過死劫。整艘船只有他一個活人,他到處尋找,終於發現海里有一名男孩緊捉著一塊木板在浮沉著,他趕緊將男孩救上船。 原本載著58人的越南船,只剩下兩名生還者。這名14歲男孩在被海盜襲擊時,頭部被木棍擊傷。當他被海盜拋落海里時,幸海里有一塊木版讓他抓著。 這兩人能夠生還,是眾多海盜劫掠案的其中一個奇蹟。他們在海上漂流數日後,終於被登嘉樓海岸外的益梳讚油台的工友發現,把他們送往瓜拉登嘉樓的中央醫院求治。 這名男孩杜海(譯音,14歲)與中年潘和平(譯音,31歲),成為這宗大屠殺慘劇的幸存者。他們向到訪的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人員述說當時目睹的情況時說,他們是於2月23日乘船離開越南,但在兩日後卻遇上海盜。 至於被擄走的11名女人,相信已凶多吉少,因為據聯合國難民最高專員署收集到的資料顯示,海盜在展開劫掠行動時,往往採取趕盡殺絕的殘暴手法,以確保不會留下活口。她們極有可能已被姦殺,棄屍在大海里。 海盜的“不留活口”手段,有蹟可尋。過往曾有案例,一些泰國海盜被當局逮捕後,他們之所以被定罪是因為一些生還者認出他們的樣貌。 逃離越南沒有遇上海盜而最終又能成功登陸的船民,算是獲得幸運之神眷顧的“不幸中之大幸”的一群。當時變賣家產換成黃金作為偷渡費者,不計其數。 北美洲福建同鄉會聯合會秘書長余建強,乃是眾多在怒海中生還而能在第三國開創新生的幸運船民之一。他的逃生故事,亦是眾多船民的其中一個寫照。 16年前,余建強率領代表團到來浮羅交怡出席第2屆世界福建同鄉懇親會,述說1978年怒海逃生的經歷時,不禁感慨萬千。 余建強一家九口,當年總共花費126兩黃金(每人偷渡費14兩黃金),才得以乘搭大木船成功逃離赤化的越南。在怒海漂流3天2夜,經過一番生死搏斗,終在捱饑抵餓的絕境之下逢生! 下週預告:18年後,余建強重返大馬時已是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他忘不了大馬政府和人民對待越南船民的恩情。他能從“苦難船民”身份變成企業家,都是大馬政府與人民所賜。

Sunday, April 15, 2012

越南船民投奔怒海(二)

第二集
僻比東島收容船民
大馬政府背起包袱

越南船民湧入大馬的浪潮,大致上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1975年開始至1978年,而第二階段則在1979年開始達致高峰期。

第一階段投奔怒海的船民,大部份以南越人為主。這些南越人過往曾為美國服務,當南越於1975年赤化及南北越統一後,他們抗拒共產黨統治而紛紛往外逃走,面向南中國海的大馬東海岸,則是他們落足的其中一個地點。

而第二階段的逃離者,大部份是越南的華裔。1979年,中國為了懲罰越南侵佔柬埔寨而揮軍越南,越南則因此遷怒於國內華裔身上。在面對嚴重歧視之下,越南華裔的生活面對很大的困擾,許多迫於無奈投奔怒海,希望海水能把他們送到自由的國土。

根據越南船民網站的統計,從1975年至2000年的25年期間,約有400萬名越南船民投奔怒海,不過只有一半人能成功在臨近國家登陸,另有一半則命喪大海。

在這段期間逃到大馬的越南船民,總人數高達25萬4000人,他們初期都是被收留在比東島,然後被安排送往第三國家或送返越南。

越南船民的湧入,令大馬政府窮於應付,尤其是在八十年代末期,船民潮更是一波接一波的湧入。初期,大馬政府對船民的到來,均抱著抗拒心態,不過基於人道立場,百般無奈不得不另僻“天地”收容他們。

1988年,當大馬政府表明立場要關閉比東島,以及通過外交途徑尋求國際支持以要求越南“收回”其人民及安排第三國家收容船民之際,更多的船民卻趁機湧入,意圖登陸大馬海岸者,不減反增。

大馬政府有兩大擔憂,一則船民的不斷湧入,加重了政府的經濟負擔,二則威脅到國內的治安。外國新聞社曾引述一位高官的談話,揚言會對湧來的船民展開Shoot On Sight(看到就開鎗)的行動,以阻止船民登陸。

這則“措詞強硬”的外國報導,立即受到大馬政府的嚴正駁斥。大馬外交部作出鄭重否認時也表明立場,聲明從未拒絕越南船民登陸,因為“大馬會繼續尊重臨時收容國的原則,並讓船民登陸”。

1989年的一月初開始,陸續登陸的船民幾乎沒有停歇過,單單這一年的一月份,就有逾20批船民在東海岸的沿海地區登陸。

從以下的部份保守統計,可見其嚴重及繁密的程度:

1月14日:一艘載著99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的瓜拉龍運海邊登陸。

1月18日:一艘載著6人的小船在龍運縣的蘇拉胡中海灘登陸。這些船民包括3名男性成年、2名女性成年及1名小孩。

1月18日:一艘載著29人的越南船在甘馬挽縣的吉利地港口登陸。船上有9名男性成年、4名女性成年及16名小孩。

1月19日:一艘載著44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賓達山對面港海岸登陸。

1月19日:一艘載著28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的瓜拉龍運海邊登陸。這些船民包括10名男性成年、6名女性成年及12名小孩。

1月19日:一艘載著19人的越南船在瓜拉丁加奴的港務局碼頭登陸。

1月19日:一艘載著39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的德落比他樂海岸登陸。

1月19日:一艘載著30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的瓜拉龍運海岸登陸。

1月20日:一艘載著53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蘭迫阿邦海灘發生意外,船上40人成功游上岸獲救,其餘13人喪命大海。

1月21日:一艘載著51人的越南船在馬江縣的海岸登陸。

1月22日:一艘載著167人的越南船在馬江縣甘榜魯西的海岸登陸。

1月22日:一艘載著34人的越南船在瓜拉丁加奴的港務局碼頭登陸。

1月25日:一艘載著63人的越南船在東海岸的海邊登陸。

1月26日:一艘載著31人的越南船直駛往比東島登陸,過後被安置在馬江的臨時難民營。

1月29日:一艘載著40人的越南船在龍運縣的海岸登陸。

1月29日:一艘載著44人的越南船在吉蘭丹哥打峇魯的海岸登陸。

2月6日:一艘載著267人的越南船在瓜丁的峇都布洛海岸登陸。


下週預告:船民投奔怒海的過程,何其悲愴之餘卻又慘絕人寰。他們以金條賄賂官員換取偷渡後,在大海中又面對海盜的劫掠與殺害。

Wednesday, April 11, 2012

越南船民投奔怒海(一)

第一集
越南赤化西貢易手
百萬船民投奔怒海

還記得30年前一部稱為《投奔怒海》(Boat People)的影片嗎?這部震撼人心的大製作,是在越南共和國(南越)滅亡後,以越南為題材而拍攝的香港電影,由許鞍華導演,並在1982年上映。

《投奔怒海》的主要演員有林子祥、繆騫人、馬斯晨、劉德華等。此片也是大導演許鞍華執導的“越南三部曲”的最後一部。之前的兩部為《來客》(1978年)及《胡越的故事》(1980年)。

“越南三部曲”卻以《投奔怒海》最為經典,在香港取得的票房高達1550萬港幣,在當時的年代乃是有史以來的最高記錄。

在第二屆的香港電影金像獎中,《投奔怒海》更連奪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戴安平)、最佳美術指導(區丁平)及最佳新人(馬斯晨)共五項大獎。隨後於2005年在香港舉行的中國電影一百年最佳一百部華語電影選舉中,也被選為第八。

《投奔怒海》的名稱,是由武俠小說大師查良鏞所取,投資者為青鳥電影。這家電影公司是由原香港左派電影明星夏夢所創辦。

影片的外景亦是在中國的海南島拍攝。當時台灣仍然禁止由大陸工作人員參與製作,和在大陸拍攝的電影在台上映的規定,所以當時這部片在台灣被禁。

電影拍攝時正值中國與越南交惡,電影中亦有出現描述越南排華的場面。但電影的內容對共產主義亦有很深刻的批判,因此始終不能在中國大陸上映。

當時九七問題剛開始在香港浮現,《投奔怒海》對共產黨統治下政治迫害、人性扭曲的描寫產生很大震撼。在當時仍然是左、右兩派壁壘分明的香港電影圈中,《投奔怒海》在政治上顯得特別弔詭。

以大馬人的角度觀看這部電影,感觸良多,因為在這個年代,大馬也是越南船民選擇的其中一個避風港,並因此而糾纏了廿多年。

不論是在七十年代初,或在八十年代後,逃難到來大馬的越南船民面對生與死的選擇,他們的遭遇更是一部部活生生以血淚串寫而成的辛酸史,比起《投奔怒海》劇情,更有真實感。

追溯歷史,越南船民的逃亡浪潮,源自於1961年爆發的越戰。南越被北越及越共游擊隊打敗後,越戰於1975年4月30日結束。西貢易手後,不少人對共產政權感到恐懼,紛紛逃亡到亞洲及東南亞各地,人數之多則以香港及大馬最為側目。

越南船民湧入大馬的序幕,是於1975年掀開!第一批的船民湧入之後,隨後而來者有如波浪一般沖激大馬的東海岸,從1978年開始更是達到驚人的高峰期。

與此同時,為數甚巨的越南船民也湧入香港。在1978年12月,載著2700多名越南船民之《匯豐號》駛入香港,雙方僵持近一個月,最終獲准登岸。1979年2月,又有一艘載著2000多名越南船民之《天運號》駛入香港,雙方僵持多月,後來因《天運號》擱淺,船民最終亦獲准登岸。

在趕無可趕,驅無可驅的情況下,大馬政府被逼向登嘉樓州政府(舊名稱為丁加奴)“借用”位於南中國海的比東島(Pulau Bidong)作為越南船民的臨時收容所,並將之列為保安區,嚴禁外人踏足,也禁止島上的船民離開小島,以等待第三國家的收容。

比東島的面積203英畝,距離大馬半島約23海浬。這座小島原本沒有人居住,長期以來只是漁民的傳統避風港。她也是從瓜拉登嘉樓乘船前往熱浪島必經之小島。這個美麗的小島後來被船民取名為“悲痛島”,深切表達了他們的感受。

從1975年首批船民登陸,到1991年最後一批船民離開,比東島的故事就不曾間斷。船民的遭遇有歡笑也有悲傷,他們有幸運的重生,也有不幸的死亡,還有漫長的等待。第三國的收留,對許多船民來言都是重生的機會。

在那不長不短的16年期間,登陸這個小島的越南船民,人數多達25萬4000名。


下週預告:越南船民湧入大馬的浪潮,大致上可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1975年開始至1978年,而第二階段則在1979年開始達致高峰期。

Sunday, April 1, 2012

金蘭總會掛洪門旗幟惹禍 (二)

第二集(完結篇)
金蘭總會疑涉足黑幫
重要執委辭職後瓦解

設立在增江北區的金蘭武術健身總會,在宣誓就職儀式中祭出“五祖洪門總會”旗幟而被警方嚴查的消息傳開後,全國華社為之嘩然。

警方對這個組織窮追猛打,連日來除了徹查及盤問總會所有理事的背景之外,也翻查過往破獲的私會黨歃血結盟檔案。

各大華文報章也各顯神通,競相引述警方的消息揭開疑團。其中一則報導直指8年前(1983年4月5日)在雪州雙溪比力油棕園“洪門會”大逮捕案中漏網的幾名“重量級”人物,已滲透金蘭武術健身總會。

報導引述警方消息,指警方懷疑這些“漏網之魚”加入這個總會另有目的,同時不排除他們有意圖復興當年“洪門會”之可能性。

警方當年偵破雙溪比力油棕園舉行的歃血結盟時,雖然當場逮捕數十人,不過,警方相信還有許多不在場及幕後人物僥幸逃過警網。這些人銷聲匿跡多年後,直至近一二年才半公開露臉,但他們的行動仍然受到警方的暗中監視。

另有報導則揭發這個總會的一些理事,除了涉及私會黨活動之外,也涉足撈偏。這些人士表面有正當職業,但暗地裡卻搞偏門生意,如經營黑市萬字、大耳窿放貸、操縱淫業,引進泰國妓女等等。

較早前被警方逮捕盤查的其中5名主要執委,獲得釋放後立刻召開記者會澄清,並聲稱自總會成立以來,純粹是一個引導青年健體的組織,絕對沒有涉及任何私會黨活動。

這5人在副總務陪同下道出事件的前因後果時,怪責一家週刊的錯誤報導,以致引起這場風波。

代表眾理事發言的時任主席蘇章榮講述這場誤解時聲稱,在金蘭武術健身總會正式獲得註冊之前,他們一眾友好每逢農曆初一及十五都到該會屬設的拿督廟拜神。由於顧及到這些聚會可能屬於非法集會,所以他們才萌起將健身會註冊為合法團體的念頭。

結果,在9人發起及在時任馬華聯邦直轄區聯委會主席陳財和的多番奔波協助之下,國文為“Persatuan Latihan Jasmani Dan Tarian Naga Kim Lan”的金蘭武術健身總會,終於在1991年7月間獲得社團註冊局的批准,成為一個合法團體。

在取得註冊之後,籌備委員會立刻在增江的會所舉行成立大會及選出第一屆理事會。在大會之中,有人提出將這個總會的中文名稱改為“金蘭武術五祖洪門總會”,而眾出席者一致舉手通過。

1991年12月11日,這個總會在隆市一家酒樓舉行宣誓就職儀式時,掛上“金蘭武術五祖洪門總會”布條。此舉引起關注,國內一家週刊也特此專訪這個組織。

這份週刊在報導中,指這個總會在宣誓儀式里曾討論私會黨的問題。對此,蘇章榮斥為一派胡言。不過,他承認當他們接受週刊訪談時,一些在場理事曾提及古時代的洪門組織,孰料週刊記者卻將所有聊天性質的內容全部納入文章內,才導致該會惹上麻煩。

至於為何總會名稱改為“金蘭武術五祖洪門總會”,蘇章榮的解釋是:理事們都是受華文教育者,對國文及英文的註冊名稱不甚了解,因此在誤導的情況下才套上“洪門總會”的字眼。

不過,警方對此番解釋並不滿意,因為這個總會使用的信箋然仍印著“金蘭武術健身總會”,既然如此,為何卻在晚宴上掛上“洪門五祖”字眼。另一令警方置疑之處是,有關的申請註冊是健身及舞龍團體,但是該會卻沒有設立舞龍活動,顯然是要誤導社團註冊局。

警方在置疑之餘毫不放鬆的繼續調查,而金蘭武術健身總會的理事隨後也相繼的辭職。

一個標榜著健身的組織,就此瓦解,追溯因由,皆因一個“洪門”字眼而引起。這個歷史的教訓,華團組織實應引以為鑑!


下週預告:1975年4月30日越南赤化後,不少人對共產政權感到恐懼,紛紛投奔怒海,逃亡到亞洲及東南亞各地。越南船民湧入大馬的序幕,也於這一年掀開,並與大馬糾纏了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