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5, 2012

風花雪月話當年之愛滋驚魂(三)


第三集
愛滋病毒登陸
黃潮即刻告退

黃潮泛濫的八十年代,衍生了“一驚一喜”兼影響深遠的兩大事件!驚者,令世人聞之喪膽的世紀絕症愛滋病,終於在1986年登陸大馬了。喜者,令世人為之瘋迷的卡拉OK,於1988年從日本引進大馬。

愛滋病的浮現,人人驚慌,畢竟無藥可醫的病毒,誰人不怕?反之,卡拉OK帶來的喜悅與歡樂,使到人人都可以自當歌星大展歌喉,誰人不愛?

愛滋病的可怕,是因為其所含的病毒(HIV),可以逐漸破壞人體的免疫系統,令到患者無法對抗環境中存在的細菌或病毒,因而患者會出現一連串的感染症狀,最後導致死亡。

所以,西方國家稱愛滋病為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AIDS),而東方國家則稱之為“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

據醫學家分析,愛滋病的源頭是來自非洲,後來由同性戀者帶到美國,而美國的第一宗愛滋病則在七十年代被發現。

到了八十年代初,愛滋病再從美國逐漸漫延開來,導致美國以外的卅餘個國家都出現這種“怪病”。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於1981年6月5日公開通報此病毒,自此之後,人類便與這頭號傳染病展開了漫長的抗爭。

八十年代初期,也正逢大馬黃潮之蓬勃期,情色場所四處林立,即使愛滋病是如何的可怕,但是,大馬人都抱著“僥幸的心態”,認為遠在千里的愛滋病難以傳入大馬,所以大馬人仍然沉醉於風花雪月之中。

這個年代的色情場所,是泰國女郎的天下。數以千計的泰國妓女通過多個管道進入大馬,駐扎在許多的按摩院及“暗坑”。當時的姑爺仔也插上一腳,為賣淫集團提供不少本地的無知少女。

當時江湖傳言,指雪州黑風洞路附近一個住宅區乃是泰女接應之地。這個住宅區是前往雲頂高原必經之處,為數不少的巴士途經時往往停在大路旁,而下車者都是來自泰國的女郎,並由專人接應載往各地。泰女的猖獗與人數之眾,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許多大馬人及新加坡人,都特別鍾情於泰國。以泰女聞名全球的合艾,更被男人視為“溫柔鄉”,而合艾也被形容為男人的“炮台”。

大馬官方曾有此估計,每年前往泰國旅遊的大馬人高達50萬人次,其中80巴仙是男人。合艾和哥洛乃是大馬男人常到之地,有者一年去幾次。男人到合艾的目的,不言而喻,若問起他們曾去過那個景點,他們就只知道酒店和金魚缸而已!

正當眾多風流客沉溺其中時,愛滋病也靜悄悄的入侵亞洲國家。日本及菲律賓是最先發現愛滋病的地區,隨後香港、台灣及泰國也紛紛中招。

1985年4月,新加坡發現3名搞同性戀的男子染上愛滋病病毒,緊隨著與新加坡一堤之隔的新山,也發現一名愛滋病帶菌者。這個消息當時尚有人半信半疑,直至1986年7月大馬再發現有4人是愛滋病帶菌者後,立刻掀起陣陣恐慌浪潮!

當時,大多數的民眾對愛滋病都是一知半解,他們只知道這種病毒是通過“精液及血液”傳染,而他們也深信只要不涉足“精液及血液”,就能避免感染。

在誠惶誠恐的驚慌聲浪中,尋花問柳之徒紛紛止步,各城各鎮的按摩院、咖啡座及風月場所,頓時變得死氣沉沉,無人夠膽敢向愛滋病挑戰。

有人戲言,愛滋病威力無窮,比起警方更具震懾力,平時警方掃之不盡的黃色架步,只需“愛滋一出,誰與爭鋒”就消聲匿跡了!

隨後不久,泰國官方也正式宣佈國內數以萬千的妓女,至少有數千人乃是愛滋病帶菌者。平時被男人視為“溫柔鄉”的合艾頓時變成死城,而原本的“炮台”也紛紛如黃飛鴻──收檔了!

下週預告:1986年愛滋病正式登陸大馬後,驚惶恐懼立時彌蓋著這片大地。各城各鎮的夜生活沖擊最深,尋花問柳之徒人人變得“潔身自愛”,往日車水馬龍的風月場所,都癱瘓下來了!




Sunday, November 18, 2012

風花雪月話當年之李秋霞(二)


第二集
毛毛歌獨步天下
李秋霞領盡風騷

八十年代是毛毛歌大放異彩的全盛時期,只要人長得有幾份姿色,加上夠膽及敢以暴露的三點式裝扮示人,即使歌聲稍為遜色,也能在這個圈子佔一席之地!

這個時代爭唱毛毛歌的歌手,可謂“奇女輩出”,從北馬到南馬的酒廊,不知風靡了多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顧曲周郎”。而芸芸歌手之中,李秋霞憑著她的豪放及脫衣露毛大膽作風,很快的在這個圈子領盡風騷。

在我的記憶中,唱毛毛歌的開山鼻祖其實是年輕貌美的陳燕妮。當她帶動一片狂潮之後,卻被接踵而來的其他歌手如李秋霞及“一枝香”等輩從後追上,李秋霞更是“技壓全場”,不但取得“毛后”之稱,更壓倒陳燕妮及再將毛毛歌發揚光大,深入民間。

身為開山鼻祖的陳燕妮,只灌錄了兩張專輯,但身為“毛后”的李秋霞卻前後推出5張,相比之下李秋霞不愧是毛后中之毛后。

李秋霞的“經典之作”是一首客家山歌,曲名取之為《床上吊枝筆》。李秋霞進軍唱片界而灌錄的多張專輯,原本是正正經經的流行歌曲的歌詞經她一改,卻成為極盡色情的黃腔歌。

例如《包青天》被改為《包公難審咸濕事》、《男兒當自強》加料改為《男兒XX當自強》、廣東小調《分飛燕》變成《跳飛機記者招待會》、《賭仔自嘆》更改寫為《X都睇到囉》。

有報導如此形容:這些歌曲歌詞的原作者若聽了這些經過竄改的歌詞,不但會當場暈倒在地,連包青天也會吐血,黃飛鴻更要跳海!

八十年代的記者對許多的事物,都抱著好奇之心。這可能是職業病之故,非得“深入虎穴”探其虛實不可。為增廣見聞及滿足這份好奇心,入行才數年的我,特約定一些同行忍痛各付20令吉購票,踏入安邦路一家歌劇院觀賞李秋霞的演出。(當年的20令吉可不是小數目,看一場電影門票是1令40仙,泡泡按摩院或咖啡座也只十多塊錢)。

記得當晚的演唱會非常狂熱,李秋霞從頭到尾獻唱了多首她的成名曲,邊跳舞邊脫衣是必然的表演項目,但重頭戲(收場時的那一瞬間的寬衣解帶露出陰毛)卻沒有上演,因為她發現有“衰友”在場。

所謂的“衰友”,是江湖中人對警察的貶稱。李秋霞在舞台的大膽作風,早已引起執法當局的密切注意,凡她表演的場所都有警察監視,只要發現她違規就會立刻採取逮捕行動。

據知,表演場所的巡場(俗稱打手)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要注意觀眾席是否有便衣警察參雜在場。若確實有“衰友”在場,巡場就會按動特設的燈光作為暗號,而露毛一幕就會取消。

諸如此類的“防警措施”並非一百巴仙湊效,也因此故,李秋霞在她十年風光期間曾被警方逮捕不下十次,進出警局及法庭已是等閒事,每次都以罰款了事。她曾經
自嘲對此已經麻木了!

由於毛毛歌已成潮流及成為賣座的保證,許多酒廊為促銷生意,不惜重金聘請這些性感女郎到場表演。

當年我的一位朋友也趁熱開設一家酒廊,並順應潮流聘請“艷星”作秀。據知這些
艷星的價碼相當昂貴,表演收費則以“暴露尺度”作為標準。一場歷時45分鐘及只是普通的唱唱毛毛歌及勁歌熱舞的表演,也收費數百令吉。

當紅艷星的價碼更為驚人,收費是以“脫衣或露毛”作準。例如脫衣表演收費800令吉,若加上“露毛”,收費可高達1500令吉。

絕大部份的艷星,每晚可以趕三場。以此估計,不難看出當年這些艷星月入逾萬並非難事。若以露毛論收費,入息更為可觀。她們月入逾10萬,比起許多高官顯要還要更高呢!

下週預告:黃潮泛濫的八十年代,衍生了“一驚一喜”兼影響深遠的兩大事件!驚者,令世人聞之喪膽的世紀絕症愛滋病,終於在1986年登陸大馬了。喜者,令世人為之瘋迷的卡拉OK,於1988年從日本引進大馬。



Wednesday, November 14, 2012

風花雪月話當年(一)



第一集
八十年代黃潮泛濫
風花雪月百花齊放

回想起卅餘年前的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中期,各城各鎮的風月場所,百花齊放,若以“全盛時期”形容“情色事業”的蓬勃,也不為過!

在這個年代湧現的情色玩意,應有盡有。高檔享樂有夜總會及俱樂部,“平民化”尋歡則有按摩院及咖啡座等等。而在這個大環境之下,無意之間卻“培養”了不少的姑爺仔,為這些場所提供源源不絕的“新人新貨色”。

作為大都會的吉隆坡,當年就至少有5間規模龐大的夜總會提供老板級的“高檔享樂”。燈紅酒綠,聲色犬馬,夜夜笙歌,正是這個時代的寫照。

除此之外,為數不少的俱樂部(俗稱暗坑)也四處林立。高級的俱樂部,通常設在隆市的紅燈區,較為著名者是在武吉敏登路、朱晴溪路、燕美路及阿羅街。它們雖然號稱只供會員,但只要有門路,一樣可以成為識途老馬的另一個尋歡場所。

按摩院及咖啡座能列為“平民化”風月場所,主因是收費大眾化,許多打工族都消費得起。另有乾坤的其他場所如理髮廳、歌舞廳和酒吧等,供應的服務也特殊一格,脫離不了情色。

例如,按摩院雖然說明是按摩,但卻不是正統的古方按摩,還有,咖啡座不賣咖啡只賣酒,理髮廳洗頭不剪髮。

吉隆坡的按摩院,競爭頗為激烈,而其發展的蓬勃,更令人咋舌。據知,當時有一 間設在中南區的按摩院,算得上是全城最為豪華的按摩院。

這間按摩院“威水”之處,是設有三層,並分別以“天堂、人間、地獄”區別。當時江湖中人傳言,按摩院老板投資了50萬令吉全面裝修,裡面全部舖上厚厚的地毯,不論上天堂,到人間或下地獄,都有同級的享受。

另一間處落在武吉敏登區的按摩院,其設備雖然較為遜色,但是它卻勝在有“安全保證”。江湖傳言,這間按摩院的老板來頭不小,在吉隆坡頗有勢力。

素有山城之稱的怡保,也佔上了這個大染缸,單是市內的一條街,就有十多間大小不一的按摩院。這些按摩院掛上的招牌,引人遐想不已,例如“小野貓”就曾紅遍一時。

柔佛州的一些城鎮地區也趕上潮流。州內一個民風較為簡樸的小市鎮,也取得“小合艾”的別號,從中不難想像當年情色場所之泛濫程度。

當年這些按摩院的最大賣點,是人體按摩(body massage)。其實,有此按摩經驗者都心照不宣,往往是“你替她按摩,多過她替你按摩”。若價錢談妥,還可以真軍上陣。

咖啡座與理髮廳相當類似,只不過前者是以廂房相隔,而後者則只需拉上布簾,圍起後就變成兩人世界。在咖啡座內,喝的是啤酒,相陪的是美女,暗淡燈光之下可以為所欲為。同樣的,在理髮廳的“布簾廂房”內,男的一樣可以喝酒按摩,至於深一層的交易,則看價錢如何談妥。

歌舞廳或歌劇院,是七八十年代的另一個特色。較為“正統”的歌舞娛樂多數在夜總會舉行,而到場表演者絕大部份是來自港台的藝人。當年的我,因為採訪工作的需要曾多次收到主辦單位的贈票,得以免費觀看這些藝人的演出。

夜總會的歌舞表演,曾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歲月,但歌劇院的壽命不長,其中一個設在安邦路一間著名購物中心內的歌劇院,只維持三四年光景,隨後取而代之者,是以“毛毛歌”掛帥的熱辣辣艷歌艷舞。

熱辣歌舞的崛起,頓時風靡全國,演出者都是年輕貌美的青春少女。眾多佼佼者之中,尤以李秋霞最紅。身材惹火的她,除了選唱“毛毛”的色情歌之外,也時不時在台上有意無意的“走光”,甚至露出陰毛,因而得“毛后”之稱。

李秋霞演唱的歌曲歌詞十分露骨,每次演出都受到警方密切監視,凡她演出的地點,必有警員駐守。她曾被警方逮捕超過10次,不愧是八十年代的“毛毛歌”代表性人物!


下週預告:八十年代爭唱毛毛歌的歌手,可謂“奇女輩出”,從北馬到南馬的酒廊,不知風靡了多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顧曲周郎”,而芸芸歌手之中,李秋霞憑著她的豪放及脫衣露毛大膽作風,很快的在這個圈子領盡風騷。




Sunday, November 4, 2012

姑爺仔之嚴懲不足(八)


第八集(完結篇)
執法懲罰皆不嚴
姑爺仔橫行無忌

八九十年代姑爺仔橫行無忌,猖獗程度已達到“步步驚心”境界。社會風氣之敗壞故然是主要原因,但是執法不嚴、懲罰不足,以及警方難以收集足夠證據致使姑爺仔消遙法外,更是助長了這股歪風。

要以法律制裁治姑爺仔,必須要有犯案的證據。1992年曾有一案例令人深嘆無奈,警方當時在朱晴溪大廈及燕美路邦大廈(當年的紅燈區)逮捕了20名姑爺仔,但卻苦於無法搜足證據,結果只好放人。

另一個令警方頗為頭痛的問題,是如何證明受害少女是“被逼”、“誘使”或是“心甘情願”賣淫?只要查案過程稍有遺漏,姑爺仔就可以逃過法網。

姑爺仔被法庭判決坐牢的案例,不是沒有,只是為數不多。他們在誘使或威逼少女賣淫的罪名下被檢控,即便罪成通常只是坐牢短短的一二年。如此輕判,又如何能達到威懾作用呢!

1993年有此案例,一名19歲姑爺仔承認在柔州新山誘騙及威逼一名在夜總會當女侍應的14歲未成年少女賣淫,結果只是被判坐牢2年。其實,這名姑爺仔面對的控狀,罪成是可被判坐牢5年或罰款1萬令吉。

另有一案例更是引起公憤。話說有一名地庭法官,依據1973年婦女及少女保護法令第16(1)(k)條文判決一名23歲姑爺仔只需坐牢一天及罰款3000令吉。

坐牢一天,是最為輕微的懲罰。被告只需呆在法庭,當法庭下班的時刻,也是他取回自由之身的時刻。這宗“輕判淫媒案”,也因此引起極大震撼及迴響。

一些人士在極之不滿之下,激憤公開致函要求總檢察署向高庭上訴,後來獲得高庭批准諭令此案移交推事庭重審,結果,這名姑爺仔在同樣的法令條文下,被改判坐牢1年及罰款5000令吉。

這項新判決與法令規定的“坐牢5年及罰款1萬令吉”刑罰,顯然相距甚遠。當時有報導加以揶揄,刻意的如此形容:“相信此案是國內第一宗因充當淫媒而遭重判的案件”。

法庭的判決,向來都不得批評與異議,否則可被治於“蔑視法庭”之罪。不過,法庭沒有對姑爺仔施以最高刑罰,確實讓公眾不解。公眾認為,若判監及罰款太輕,對這些有心犯罪的姑爺仔來言,根本連起碼的警惕作用都沒有,他們又怎會向法律低頭呢?

罰款2000或5000令吉,姑爺仔根本不放在眼內。若以月入數萬令吉的賣淫錢相比,數千令吉可謂微不足道。

這個年代,報章扮演了教育的角色。舉凡姑爺仔的惡行,報章都大事報導及揭發,但是姑爺仔及賣淫活動依然有增無減。這說明了這些犯罪份子並非故意挑戰法律或硬闖監獄大門,而是判監及罰款太輕之故。

當時也有人非議一些女性團體沒有扮演壓力集團的角色。這些女性團體在三八婦女節高聲疾呼爭取男女平等、尊重女權等等,可是,在少女失蹤案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之恐怖時刻,卻不見這些團體疾呼政府修改法令,嚴懲姑爺仔及淫媒。

直至1992年8月,馬華婦女組終於發動帶頭作用。她們一行人在時任主席鄧育桓率領下,拜會時任法律部長賽哈密,並提呈一份備忘錄要求政府加重刑罰對付姑爺仔及淫媒。

馬華婦女組提出的建議有四大重點,即(一)初犯者強制性坐牢7年及罰款5萬令吉;(二)重犯者強制性坐牢15年及充公所有財產;(三)不論刑期多長,均應另加鞭笞及(四)刑滿出獄後仍需受警方監視。

亂世用重典,自古以然,成效如何,見仁見智。一個不爭事實是,教育才是最佳良方。廿餘年後的廿一世紀,姑爺仔的劣行已少有聽聞,這與教育程度普遍提高,不無關系,特別是現代少女都更為注重教育!


下週預告: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中期湧現的情色玩意,應有盡有。高檔享樂有夜總會及俱樂部,“平民化”尋歡則有按摩院及咖啡座等等。而在這個大環境之下“培養”了不少姑爺仔,為這些場所提供源源不絕的“新人新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