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30, 2010

碎屍案之謝雯晶

孤僻阿順單戀世侄女
雯晶失蹤後尋獲碎屍

時年16歲的謝雯晶,個性好動,樣貌清秀惹人喜愛。她是安順三民國民型中學一名初中三學生,年底准備投考初級文憑考試(SRP)。

她與父親謝仰義及一名年長她兩歲的哥哥,住在安順的馬哈拉惹叻拉路一間木屋。她的母親在她年紀還小時,就與父親離異。近年來,兩母女偶而還有書信來往,知道母親住在怡保。

謝雯晶是在一個不大美滿的家庭裡長大,父親時常出外幹活,時年18歲的哥哥也已停學在安順一間五金店打工,所以她在家的日子,孤單寂寞。不過,她還算是一個沒有學壞的女孩,平日對輩們相當有禮。

她讀書資質不錯,還是學校銅樂隊的活躍隊員。平時她喜歡踩腳車滿街遊逛,但她從來不夜歸,更不在外頭度宿不返。親友形容她有點“野性”,但並不是飛女之流。

時年44歲的謝仰義,原本是從事賣麵生意,過後改行當鬆漆工人。他與孩子原本住在胡錫康路,因住家失火而搬到約兩英里外的馬哈拉惹叻拉路。謝雯晶經常出現在胡錫康路,是因為這裡有很多她的朋友。

謝仰義有一位好朋友,名叫張振順(時年35歲)。被眾人稱為“阿順”的張振順,也是一名鬆漆工人,與謝仰義一起拍檔。

阿順是家中獨子,與父親住在霹靂河河畔的一間木屋。他年幼時,當女護士的母親去世後,留下他與年邁父親相依為命。阿順自小性格孤僻,不愛結交朋友,連同性朋友也沒幾個,更談不上有女友拍拖,所以卅多歲了,尚末成親。

不過,阿順和謝仰義卻很談得來,這可能是因鄰居兼同行之故,所以兩人感情特別好。
孤僻的阿順,其心事無人知。但是,他對謝雯晶的感情特別好,原來,他單戀了這位比他年紀小19歲的“世侄女”。

謝雯晶知道阿順單戀她,並且也收過他寄給她的情書。但是,尚在求學的謝雯晶對阿順根本就無愛意。她曾對要好的同學吐露心聲說:“我對阿順並沒有男女之情。在我心目中,他只是我父親的好朋友。他很關懷我,但只是屬於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1992年2月27日下午2時許,謝仰義在朋友家搓麻將,這時,雯晶跑來對他說要到阿順的家拿萬字票票根。他也不忘提醒女兒拿到票根後,交給“阿嫂”(謝氏的親密女友)。

當時身穿一件青色T恤的謝雯晶,交代這幾句話後,就騎坐父親買給她的紅色腳踏車離開。
下午6時許,謝仰義搓完麻將回到家時,兒子已在家裡,這時他才知道女兒還沒有回來。家裡沒有煮飯,謝仰義於是出外買吃的,順便尋找女兒的行蹤。

他先到阿順的住家探問,而阿順告訴他已將萬字票票根交了給雯晶,之後就沒有見過她。之後,阿順和他閒聊了幾句,提起父親不舒服,從中午開始就一直精神不妥,躺在床上似乎陷入半昏迷狀態。

謝仰義很關心這位老友的父親,於是入房探問。他喚呼了幾聲,阿順的父親只是“咦咦哎哎”像在講夢話,看來狀態並不很清醒。他跑回廳裡,和阿順再聊了幾句,然後答應出外替阿順兩父子買了兩包粥。

晚上8時多,謝仰義買了食物返回家裡,兒子告訴他還是不見雯晶回來。這時,謝仰義急起來了,他再騎坐摩多出外四處尋找。

他跑去雯晶的同學住家查問,但是同學回稱沒有見過雯晶。他也到了好幾個地方尋找,但還是找不到。最後,他只好前往警局報案,然後又再繼續的找。

雯晶失蹤了!兩天後的2月29日上午9時多,謝仰義再跑去找阿順,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當他和阿順在廳裡談著之時,聽到外頭有人高聲叫喊:有浮屍啊!霹靂河的岸邊發現浮屍……。

謝仰義的心頭,頓時浮現出不祥的預兆,急忙沖出屋外沿著一道小木橋,奔走到河岸。此時,阿順也緊跟在後,與謝仰義一起跑到河岸探清楚……。

赤身搬屍露傷痕
警懷疑阿順殺人

谢仰义与阿顺一前一后跑到河岸,果然看到一具浮尸。这时,阿顺沿着小桥尽头的木梯,跑到水里将浮尸捞起。当浮尸拉上岸时,谢仰义赫然看到,这具浮尸只有半截身躯。

站在桥头的谢仰义立刻问阿顺:“认得这是谁吗?”阿顺答得很快:“如果我没有看错,80巴仙是雯晶。”

“尸体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谢仰义声音颤抖的问。“青色!”阿顺接口回应。谢仰义顿时脸色剧变,双手掩脸忍不住放声痛哭。他记得两天前雯晶到来找他时,正是穿着一件青色的T恤。

精神近乎崩溃的谢仰义由朋友扶着,把他带到屋内休息。这时的他,心痛如刀割。

警方接获投报后赶到现场,检查最先发现的半截尸体。这块碎尸是死者的上半截身,连着头部、胸部及腹部,身穿青色T恤,脸部完整,惟左手被砍断,断手在尸体附近发现,右手也被砍至几乎断落。

随后,警方再寻获死者的下半截身,这段断尸是臀部连着双腿,裤子已脱落。不过,死者的双脚却无法找到。

翌日,警方接获投报,指一名钓虾的青年在司马登对面港的河边,发现一只被砍断的右脚。

从现场的搜查,警方证实死者是被凶徒砍成8截,然后抛落霹雳河。而死者的身份,证实就是两天前失踪的谢雯晶。

当警员要求围观的村民协助将捞起的碎尸搬运上车移往医院时,在现场的阿顺自告奋勇上前协助。首先他将下半截断尸装入一个塑胶袋,随后再协助警员将上半截断尸搬上黑厢车。

阿顺的胆色,引起众人及警方的注目。

这宗碎尸案,轰动安顺,震撼全国。众人对谢雯晶的遇害深表同情之余,也痛骂凶手变态,手段之残暴与冷血,令人丧胆。

谢仰义与亲友拾起悲愤的心情,在河边一带继续寻找其他被肢解的碎尸,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寻回双手及左脚,只寻得雯晶的8段碎尸。

案发后第五天(1992年3月3日)的上午,谢家为了保持雯晶的全尸,在无法可施之下只好特别制造一双纸扎手及一只纸扎左脚,让雯晶得以全尸入殓,然后送往怡保三宝洞火化。

其实,当众人纷纷痛斥凶手残暴之际,警方在碎尸发现的当天下午(2月29日)已逮捕两名青年协助调查,其中一人就是协助警方捞取及搬运碎尸的阿顺。

当时,阿顺脱掉衣服赤着上身协助警方搬尸,而他胸部及腹部留下的伤痕,无意中引起警方的高度怀疑。过后也证实阿顺身上的伤痕,果然是雯晶遇害时挣扎之际而留下的破案线索。

警方沿着这条重要线索追查,不过,阿顺却声称他身上的伤痕,乃是他在住家屋旁扫地时,被竹枝擦伤。

为查证阿顺所言是否属实,警方于3月2日押着阿顺返回他的住家检查,而阿顺也在家里向警方示范他是如何被竹枝弄伤胸部及腹部。

较早之前,警方在碎尸发现地点约300尺外发现雯晶失踪时骑坐的脚踏车,同时也接到居民在阿顺住家前拾获的一张字条,杀气腾腾的写着:祸水女,杀杀……邪教杀杀……。

在阿顺示范被竹枝所伤的情形后,警方也要阿顺照着字条的原本内容,亲手写上这几个字。警方此举,显然是要核对有关的字迹,因为警方也曾从雯晶家里,搜到阿顺写给雯晶的情信。

在警方抽丝剥茧追查之下,案情巳越查越明朗,凶手是谁已呼之欲出了!

白開水滲迷幻藥
殺人後砍成八截

16歲女學生謝雯晶碎屍案的調查進展,相當順利。警方掌握嫌兇阿順(原名張振順)的胸部及腹部傷痕來源,再加上核對阿順的手寫字跡後,已很確定殺人者就是阿順。

為收集更多的證據,警方於3月4日押著阿順重返其住家展開第二輪更詳盡的搜查,終於搜獲多項證物,包括藏在房內的一把巴冷刀、放在木柜內含有迷幻藥的玻璃杯、一把藏在天花板的鋸子、藏在屋外磚內的兩枚戒指及一條項鍊與一件阿順常穿的黑色短褲。

從這些證物之中,警方再深入調查,了解嫌兇整個幹案的過程。

原來,阿順早有預謀。單戀雯晶已久的阿順被拒愛後,曾激憤的在紙張上寫了“禍水女,殺殺……邪教殺殺……”幾個字,發洩心中的悲憤。

案發當日(1992年2月27日),當他知道雯晶要到來找他拿萬字票票根時,他立刻佈局將白開水滲加迷幻藥及“以羅”,然後先讓家裡的老父喝下,使到父親在昏迷之中躺在床上。

雯晶進入屋後,阿順使計騙她喝下有迷幻藥的白開水,然後拖她入房迷姦了她。事後雯晶醒過來,哭訴要將阿順控告上法庭,阿順驚慌之下按著她,結果在掙扎之時阿順被她抓傷胸部和腹部,而阿順捉緊她的頸項,不意竟扼死了她。

闖出大禍後,阿順將雯晶的屍體藏在床底下。約在下午6時許,雯晶的父親謝仰義來找阿順探問雯晶的行蹤,當知道阿順的老父不舒服時,尚入房慰問,只見阿順老父“咦咦哎哎”的吐出幾句話,似乎陷入半昏迷狀態。

當時的謝仰義,並不知道女兒已遇害,屍體藏在床底,而他更不知道阿順的老父,是因為喝了兒子給的迷幻藥才會昏昏迷迷的。

深夜時分,穿著黑色短褲及赤著上身的阿順,將雯晶的屍體拖出放在木床上,趁著夜闌人靜時拿起巴冷刀和鋸子,將屍體砍成8截,然後在風高月黑之下將碎屍丟棄在住家不遠的霹靂河裡,讓水沖走。

之後,他將雯晶佩帶的戒指及項鍊拿到屋外,用幾塊石磚將這些金飾藏起來。他也將沾有血漬的黑色短褲沖冼一番,吊在沖涼房內。

這宗駭人聽聞的碎屍案終於被警方偵破了!警方能在短短五天內破案,獲得安順市民讚揚。

但是,最傷心的人,乃是雯晶的父親謝仰義。他萬萬想不到,相識十多年的老友,竟然是殺他女兒的兇手。

由於阿順不懂得騎腳車,也不會騎坐摩多,所以謝仰義每日都不辭勞苦的從兩英里遠的住家,騎摩多載阿順一起出外工作,放工之後,他又同樣坐摩多載阿順回家。想不到這個平日的好友兼拍檔,卻變成可怕的殺手。

1992年3月14日,阿順被帶上安順推事庭面對謀殺提控,罪狀指他於1992年2月27日下午3時至2月28日晚上7時之間,在住家內謀殺一名16歲少女謝雯晶。一旦罪成,唯一刑罰是死刑。

在辯方律師要求下,被告阿順被送往精神病院檢查,而此案也多次展期。拖了幾乎一年半,此案終在1993年7月20日正式審訊。約一年後的1994年6月3日,阿順被判表面罪名成立,推事諭令移交怡保高庭研審。

在候審期間,阿順的老父(時年76歲)逝世,被扣押在太平監獄的阿順尚來不及申請出來為父送殯之時,其父遺體已送往火化。

1995年6月26日,案情峰回路轉,控方修改控狀將謀殺改為誤殺,阿順承認誤殺罪後被判坐牢15年,刑期由被捕日算起,逃過了鬼門關。

高庭法官下判前,形容阿順很幸運獲得控方修改控狀,但是鑑於阿順在扼斃死者後尚將她肢解而作出令人憎恨的行為,所以法庭必須嚴判以平衡被告與公眾的利益。

18年後的今日,阿順應該已經出獄了。據義工說,阿順在服刑期間皈依了佛教,每日誦經的同時也吃長素,聲稱是要迴向給謝雯晶。

Sunday, September 5, 2010

議員退黨之李霖泰

蕉賴收費站暴亂
引發李霖泰辭職

八九十年代是吉隆坡收费大道开始蓬勃兴建的时代,而其中一个座落在蕉赖路的收费站引起的反对浪潮,最为炽热。

1990年9月7日这一天,数以千计的民众与民主行动党党员,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抗议行动。警方加以镇压,结果触发一场暴乱。

过后,警方援引内部安全法令第73条文,于翌日凌晨逮捕5名行动党的要员,包括时任新街场区国会议员陈国伟及时任武吉敏登区国会议员李霖泰的特别助理林玉基等人。

蕉赖路收费站爆发的暴乱,虽然表面上风波已暂告平息,不过,接下来却在行动党内引发另一场威力更强猛的震荡,踼爆了行动党直辖区多年来存在的暗流汹涌内哄。

陈国伟等人陆续在9月15日获得释放后,约8天后的9月23日传出有“吉隆坡小贩之父”雅称的时任武吉敏登国会议员李霖泰,已辞去行动党直辖区主席之职,据知辞职导火线是因为在蕉赖收费站课题上“受到不公平的批评”。

李霖泰当时是行动党的灵魂人物之一,雄踞吉隆坡一带,他也是行动党全国副秘书长,除时任秘书长林吉祥之外,属党内第二号人物。

其实,李霖泰早在9月12日已提呈辞职书,只是事件一直保密不宣。当他的辞职消息公开后,宛如投下一枚炸弹,震撼了整个政坛。

初时对李霖泰辞职之事不欲置评的林吉祥,翌日终于公开要求李霖泰打消辞职念头,并认为如果李霖泰辞职,对行动党及反对党联合阵线(反阵)更是一大挫折。

林吉祥尚不忘称赞李霖泰在处理收费站事件中所作出的表现。当时他说“李霖泰在此课题上已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以致内阁宣布立刻暂停收费和释放5位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的人士,包括陈国伟”。

尽管如此,李霖泰的去意坚决。两日后他发表声明道出实情:“我的辞职,是因为联邦直辖区委员会的某些领袖,长久以来对我的领导暗中间接破坏,促使我决定让贤。个中详情,让人民自己暸解。”

“报导指我因为受到一二位直辖区执委的指责就辞职,其实内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也声明他对蕉赖收费站立场,与党一样坚持要政府取消,并不主张只减收一半过路费,因此他的辞职与蕉赖收费站无关。

李霖泰也抛下几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担任直辖区主席14年,既然不能控制整个州联委会的会务,又何必给年轻一辈虎视眈眈这个职权?我诚恳的希望年轻一辈的政治工作者,处理任何事务都要有道德,不要口是心非,待人接物要饮水思源,千万不要忘本。我也要劝告那些千方百计想取代我地位的人,做人要忠诚,不要使别人做代罪羔羊……”

较早之前,曾有报导指李霖泰愤而辞职的主因之一,是因为直辖区的两名委员对李霖泰态度恶劣,处处都针对他。这两人就是上届大选代表行动党出战而失败的余纪桦及曾明新。

报导也引述消息指责李霖泰主张蕉赖收费站过路费减半价,与大多数坚持要取消收费的党领袖唱反调。

陈国伟等人被警方逮捕后,这些领袖便将矛头指向李霖泰。即使李霖泰为了要让陈国伟等人获释而四处奔走于警局,但仍然被这些领袖指他不够积极。

事件的进一步演变,引起另一个揣测。当时众人的目光指向陈国伟,怀疑他是幕后的“罪魁祸首”。虽然陈国伟极力否认与李霖泰不和,不过,当林吉祥表示要召见陈国伟要他解释直辖区发生之事时,引起更大揣测。

当年行动党总部批准27名华教人士入党,也成为被攻击的目标。不过,在李霖泰表明“我的辞职并非与林吉祥不和,也不是因为华教人士的加盟”后,才粉碎了这番说法。

签名力促打消辞意
李霖泰決意退出政壇

李霖泰于1990年9月12日愤然辞去行动党直辖区主席,消息震惊全国。正当党内一些同志展开签名运动力促他打消辞意之时,孰料约两个星期后李霖泰再作出第二波惊人宣布:即日起退出政坛!

他在9月29日发表的声明中,强调他退出政坛的决定,乃是最后的决定。与此同时,他也辞去行动党副秘书长之职,惟保留武吉敏登区国会议员身份,直至国会届满为止。

他在声明中说:“我花费了生命中廿余年的岁月献身服务行动党及人民,现今要作出这项退隐政坛的决定,是很痛苦的……不过,在考虑了辞去直辖区主席后所引起的各项事情,及与家人彻底讨论后,我终于作出这项决定……”

事情的演变,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李霖泰从辞去直辖区主席到宣布退出政坛,前后只相隔仅仅17天。演变速度之快,令选民及党员都大感错愕。

令人更为迷惘的是,在四十八小时之前的9月27日,李霖泰尚斩钉截铁的说:“我目前不会考虑辞去副秘书长的职位……今后我可能会注重于个人的发展……”

言犹在耳,李霖泰却抛出第二枚炸弹,作出更为惊天动地的决定。倒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四十八小时内扭转了整个局面?20年后的今天,他的决定仍然成谜,而他也从来没有再提及。

一些政治“观察家”当时分析,李霖泰的引退反映出他在党内已无立锥之地,而他与党高层领袖的恩恩怨怨已臻水火不容的地步,绝不是因为直辖区数位执委处处针对他这么简单。

自李霖泰宣布辞去直辖区主席时,党秘书长林吉祥虽然极力挽留他,但却不成功,而李霖泰退出政坛,据称也无知会林吉祥。从这点看出,李霖泰巳对行动党到了“没什么好留恋”的地步。

行动党直辖区一些领袖,对李霖泰的突然引退也摸不着头脑,并声称李霖泰的引退事先完全没有迹象。不过,从李霖泰辞职声明的字里行间,矛头似乎是指向时任新街场国会议员陈国伟。

陈国伟对此声声喊冤,声称连自己如何牵涉在内也不知道。一些知情者则认为陈国伟不可能反李霖泰,因为当李霖泰辞去直辖区主席时,陈国伟尚在内安法令下被扣留。身在狱中的他,又如何策划反李大计呢?

知情者甚至说,早知有此事,陈国伟宁可被扣留多几个月。由此可见,陈国伟的受害程度不比李霖泰轻。

李霖泰这号人物,终于在行动党及政坛消失了!他实现了他在辞职时所说的“今后可能会注重于个人发展”理念,成为国内一位著名及活跃的社会工作者。

在他担任吉隆坡市区国会议员(后来改名为武吉敏登区)期间,他已获得“吉隆坡小贩之父”的称号。隆市中华巷毗邻的“李霖泰菜市场”,更以他的名字命名,可见他在小贩及吉隆坡市民心目中的地位。

脱离政治后的李霖泰,在社会公益事业上,付出大部份的时间与精力,作出更大贡献。他担任的职位及参与的单位众多,包括全国职业安全及卫生机构、大马防止犯罪基金、国家团结谘询委员会、全国消费事务理事会、吉隆坡市政局、国家肾脏基金会及国民服务理事会等等。

2002年,李霖泰获得元首封赐丹斯里勋衔。以反对党议员出身者能得此荣誉,他是第二人。第一位是七十年代有“反对党先生”之称的陈志勤医生。

近年来,李霖泰采受访问时,对过往的退党风云绝口不提。“有关这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不想讲,也不想提。这一切已成为历史,我不会重提……我是绝不回头,也不打算东山再起,完全没有想过……”

不过,2008年担任行动党主席的卡巴星在一次集会上,仍然忘不了李霖泰辞职的那一幕。他说:“我们希望他(李)能告诉大家当年他离开行动党的原因。”

李霖泰菜市场
迄今屹立不变

李霖泰被称为“吉隆坡小贩之父”,当之无愧。自七十年代开始他担任吉隆坡市区国会议员(后来改名为武吉敏登区)以来,与小贩接触的次数,无人能及,而他对小贩的求助,几乎有求必应,极力替他们解决问题。

曾有报导如此形容:“李霖泰收到小贩及市民答谢帮忙的锦旗,多到足够开设一个专卖锦旗的店铺。”由此可见,他的“吉隆坡小贩之父”称号并非偶然。

李霖泰并非来自富裕之家,他于1946年12月30日出生在怡保一个贫寒家庭,并在怡保圣米高中学完成中学教育。之后他投身社会工作,在学历上来言,他只是一名中学生,没有专业资格,也没有受过大学教育。

在六十年代初,李霖泰已加入怡保的行动党,成为活跃份子之一。1967年,他更是行动党怡保支会的其中一名发起人。翌年,他离开家乡南下吉隆坡,担任全国商业工友职工会的执行秘书。

1969年全国大选,李霖泰受党器重,获派攻打武吉那那州议席及巴生国会议席。竞选结果他中选为州议员,惟在巴生国会议席一役,只以数百票之差,败给当时的国大党强人兼劳工部长马尼卡华沙甘。

他当选武吉那那州议员时,才年方23,算是众多议员中最年轻的一员。1974年大选,他改攻吉隆坡市区国会议席,终于脱颖而出。自此以后,吉隆坡市区变为行动党的最强大堡垒区。

随后在1978年、1982年及1986年(此时易名为武吉敏登区)的全国大选中,他连续蝉联此区国会议员,直至他于1990年离开行动党及退出政坛为止。马华曾有一次派出“次等”选候人攻打李霖泰,但却被揶揄为“小刀锯大树”。

我认识李霖泰是在七十年代末。当年负责采访警方新闻的我,经常都须到谐街警局(隆市警察总部)做“包打听”。

当没有重大警方新闻时,各中文报专跑意外线的记者,都集聚在与谐街警局相隔一条马路的福宝隆茶室,一边喝茶,一边等消息。

李霖泰深知记者的行踪,每当有事到谐街警局办理时,他必然到福宝隆茶室跑一趟,有时举行记者会,有时“顺便”发发文告。每次他抢着付茶钱时,总是从裤袋里拿出一堆银角,我与同道看了也“于心不忍”。

李霖泰当年可说是一位全身投入政治工作的穷议员。他驾的是一辆“上了年纪”的达善仔老爷车,不过,他的这辆专车里面设备齐全,有英文打字机及各式合样的表格及信纸,随时都可“即相遇即服务”。

李霖泰谈吐之间有一点点口吃,不过,他为人随和不摆架子,而且平易近人,成为他服务群众的优势。他发表的文告,各报多数都会采用,久而久之,他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文告议员”。

他发表的文告可不少,总之一个课题至少可发三篇。例如堵塞的沟渠修建之前,他先发第一篇,揭发沟渠的恶劣状况,在修建进行时再发第二篇,当修建工程完成后又发第三篇,其见报率之高,无人出其右。

李霖泰退出政坛今年正好是廿周年,迄今吉隆坡人尚可追忆的,是当年留下的“李霖泰菜市场”。
这个衔接茨厂街、敦李孝式路、思士街及苏丹街的菜市场,其国文牌匾是依据这些街道为名,即(一)Penjaja Gallery Jalan Petaling、(二)Penjaja Gallery Jalan Tun H.S.Lee、(三)Penjaja Gallery Jalan Hang Lekir及(四)Penjaja Gallery Jalan Sultan。不过,4个牌匾的中文名称,一律称为“李霖泰菜市场”。

倒底这个菜市场是要纪念茨厂街、敦李孝式、思士街、苏丹街或李霖泰,确曾引起一番争论,不过,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李霖泰菜市场”依然屹立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