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17,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九篇完结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九篇(完结篇):终于告别新明了

1995年4月24日是我国第9届大选,这么重要的日子新明日报当然不能错过,即使缺乏人手也得想办法!
在大选成绩揭晓当晚,除编采部的记者与助编之外,其他部门同事包括广告部及校对组,都总动员参与收集及整理成绩表。
这一晚我们获得总编辑钟松发允许,可在office 内吸烟,不用如往常般的化时间跑去楼梯处的吸烟区。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当晚我们热热闹闹的工作到凌晨近三点才截稿,所得的成绩表不比其他中文报差。
就这样又捱过了三个多月,我终于决定要离开新明了!
高级记者黄廸常说:“我不走,我要看到新明的最后一页!”,但我不要等了!
#过档光明日报
大约是7月下旬,光明日报伸出触角邀我过档。当时我的考虑是,如果我还要继续在报界服务的话,我就必须离开随时都会关闭的新明日报,因为在新明看不到明天。
当年我才44岁,还有11年的光景才到达55岁的退休年龄。我还要养家,也得负起三个孩子的敎育费等等。
其实,早在大半年前(1994年的年尾),星洲日報曾派人与我接触拉我过档,但开出的条件太低,比我在新明的收入少了约800块钱。
当年3月我也刚好胆粗粗的换了一辆国产车,每月供期要650块钱。如果要我在减少收入而又要供车的情况下,我无法想像是否能养妻活儿。最终,我婉拒了!
光明日报拉我过档时,同意提供临时援助让我应付汽车供期的困扰,在考虑再三后我才决定离开服务了20年的新明日报。
于是,我在8月1日决定给于三个月的通知离开了新明,改在光明日报开始我的新生活。
翌年的1996年2月6日,新明日报出版最后一期后就停刊了!据知在停刊前,时任新明CEO在众职员面前承认:我们可能真的不会办中文报!
随着新明停办,留在新明看到“最后一页”的同事,也都获得应有的遣散费!
#(完结篇,笔于2021年8月)

Monday, August 16,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八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八篇:采访部只剩4人

新明日报采访部记者的辞职浪潮,终于停歇了,最终留下的人数,刚好一个手掌算完。
在我担任新闻编辑接管采访部后,属我管辖者只剩下4个人,他们是意外新闻组主任林成发丶高级记者黄廸丶体育新闻记者陈如兴及摄影组主任温华达。
整个采访部连同总编辑钟松发及主笔林放在内,也就只有7个人。(编辑部虽有同事辞职,但为数不多,不比采访部严重)。
尽管如此,报纸仍然能正常出版,主要原因是我们还有稿源和图片供应。这些来源是来自新明的“午报邻居”马来邮报(Malay Mail) 丶马新社(Bernama)及外州办事处记者。
每天早上11点许,马来邮报出版后,它留下的所有版和图任由我们取用,我们只需翻译成中文就行。
马新社的发稿机就在我座位旁边不远,只要举手就能撒下及翻译成中文,非常方便。
曾有一天如兴週假丶黄廸病假,采访部只有我和华达俩人。结果当天我翻译了18条稿,再配合华达从马来邮报取来的图片,我们就这样过关了!
#张天赐新闻连续6天头条
当年,马华投诉局主任张天赐经常接获各种各类的投诉,而箇中的故事各有各精彩,深受社会各阶层的关注。
这些故事也很适合新明的路线,所以张天赐的新闻发布会,都是我们必定采访的首选。
曾有一个星期,新明连续六天都使用张天赐的新闻做封面头条,创下新闻界的记录。(每当我遇到张天赐时,他都津津乐道此事)。
这些日子虽然苦,但胜在没有压力。报纸每天只要能正常出街,质素问题则放在一边了!
#待续……







Sunday, August 15,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七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七篇:辞职浪潮不绝

大约1994年,新明日报仍然处于动荡时期,断断续续之间也有些同事辞职,甚至新闻编辑吴世祺最后也“卦冠而去“!
当时担任副手的我,被总编辑钟松发提升接任为新闻编辑,薪酬也获得调整约10巴仙。(当时行政人员的加薪全部被冻结,我能获得薪酬调整已算是万幸了!)
我留下的副新闻编辑空缺,则由记者叶寿权出任,但过了一段短时间他也辞职过档其他报馆。
新明人才外流,谣言也四起,当时就传出NST集团准备要关掉新明日报,同时也有风声说陈群川会向NST集团买回新明日报。
在接近年尾之时,时任新明日报首席执行员(CEO) 特别召集全体职员出席一项汇报会,除讲解新明的财务状况之外,也澄清谣言声明只要员工不放弃,NST集团绝不会关闭新明。
#肯尼迪名言反效果
汇报会结束之前,他引述美国总统肯尼迪的一句名言:Ask not what Shin Min can do for you--Ask what you can do for Shin Min. (别问新明能为你做什么,问你自己能为新明做什么!)他把原文的国家(country) 改为新明(Shin Min) !
此言一出,全体愕然,许多原本已在另寻出路的同事,对这番话更是感到已无前途,对新明绝望了!
翌早我上班时,看到桌面上已有四丶五封辞职信。他们扣除年假补假之后,第二天就可不来报馆,连一声道别的话也没机会说……。
#待续……


Saturday, August 14,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六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六篇:老总订酒席请同事

新明接受酒家以对账方式(contra)付还广告费的权宜措施,反应并不十分热烈,可能基于“不吃白不吃”的心态,总编辑钟松发则几乎每个月都帮衬订购一席,邀请同事聚餐。
他邀请的同事除我之外,尚包括六丶七名平时谈得来的同事包括广告招徕员,有时他也约了2名公司医生,共醉一番。
这2名锡克籍医生的酒量惊人,喝起洋酒如喝唐茶。有次轮到他们请客时,他们带来10瓶“蓝带”,我们就干了6瓶半才兴尽而散。
当年没有实行饮酒禁驾车的法令,所以喝起酒来特别欢畅。
#4年稿费一次清
有一次我们在酒家饮饱吃醉后,聊起专栏稿费的问题时,提到当年有家报馆在支付稿费时的大度。
这家报馆有一个专栏(约六丶七百字)是轮流让记者撰写,轮值的记者当天的工作就只是写这篇专栏,而且另有稿费20大元。
对此,我们羡慕得很,因为我们在新明写专栏是没有稿费的,而且须在工余时间撰写。这时,有位广告部同事趁热打铁,揶揄新明非常刻剥,并为我打抱不平,因为我写了近4年的专栏,一分钱也没拿过。
当时带着一点酒意,众人异口同声向总编辑“挑战”,结果总编辑准许我提呈申请,唯一条件是我要请一桌酒席。
翌日回到报馆,我立即从资料室找出见报的专栏约200篇,复印整理后交给总编辑签准,惟他把每篇稿费改为15大元。
过后我履行诺言,买了一桌1000块钱的酒席,扣掉公司给予的25%折扣须付750,再加上一瓶250大元的XO洋酒。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大方的一次请客,拿了稿费付还1000块钱给报馆后,我还剩下千多块钱呢!
#待续……

Friday, August 13,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五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五篇:酒家对账卖酒席

1992年新明爆发的工潮(纠察及集体拿病假)虽然平息了,但是后遗症仍在发酵中,不少同事都在另谋出路,只要搭对路就立即丢信了!
新明的报份及广告收入依然逐渐滑落,一些尚拖欠广告费的商家,不但不再登广告,所欠的债款能拖则拖。
隆市数家酒家也趁机效仿新明过去向百货公司以对账(contra) 方式付还广告费的做法,而酒家的对账“货品”就是酒席了!
为鼓励同事或朋友订购这类酒席,新明同意给予25%折扣,宁可收回另75%的现款。
#同事订4桌婚宴席不付账
记得有位同事当年正好结婚,于是他通过报馆向其中一间对账的酒家订购4桌酒席,从中每桌节省了25%。
过后,这位同事辞职时竟然过桥抽板不还酒席费。除此之外,他也拖欠合作社的1500多令吉没还清,连累为他做担保的我及总编辑钟松发要替他还钱,一人一半要还750多块钱。
(当年,凡NST集团的职员均可向集团的合作社借贷3000元,不过须由2人担保)。
总编辑将合作社的追债信交给我,付上字条要我设法找到他,并爆粗的在字条末写了一句“他妈的”,显然盛怒得很!
总编辑过后也在新明刊登一则寻人启事,促这位同事联络财务部清还两条债务,但这位同事脸皮够厚,消失无踪了!
好几个月后我终于联络到他,他答应还清给我,并要了我的银行户头号码,但他还是没有兑现承诺,这笔账就一直拖到今天!
#待续……







Thursday, August 12,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四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四篇:纠察行动的背后因由

当年新明日报的两个职工会(NUJ分会及NUNW分会)的会员,如此激愤的采取纠察及集体拿病假行动,原来背后是有因由的!
事发时我脱离职工会已3年多,而且以我副新闻编辑的微小身份,根本无资格参与劳资谈判,所以对职工会的活动也不甚了解。
最近,我与一位当年领导新明NUJ分会的前同事聊起时,终解开了当年职工会会员激愤的因由。
首先,事件的导火线是与劳资集体合约(collective agreement 简称CA)有关。
劳资合约向来是每三年调整一次,但自80年代末起资方就一直在拖,似乎无意与职工会谈判新的合约。
接着,1992年的农历新年即将到来,又是劳资双方就年终花红或奖励金作出决策的时候了。
在劳资谈判桌上,资方以很坚绝的语气表明只能派发100块钱给每一个员工过年,算是资方的体恤。
#资方:乞丐没得选
劳方认为数额太低难以接受,于是再三恳求资方提高一点。此时,资方首要代表语气不善的说:Beggars have no choice!(乞丐没得选择)。
接着资方另一代表也说:你们要就要,公司给的就是这么多!你们可以不拿,也可以捐出去……。
资方代表的这番谈话立即引起两职工会会员的极度反感与失望,随着就催生了纠察与集体病假之行动。
随后不久,另一波的辞职浪潮又来了!至少5名采访部记者丢信,有者过档去了其他报馆,有者则离开了报界。
#待续……

Wednesday, August 11, 2021

我在新明的日子(第三十三篇)

我在新明日报的日子
孟沙路/NST年代(1985-1995)
第三十三篇:新明职工会会员纠察

新明日报第三次搬家了!这回搬迁的新家,就在孟沙路后面的NST集团Balai Berita大厦3楼!
新的报事处带来新的气象,已完成中文电脑课程的新明编采部同事,准备在新的工作环境大展掌脚,而此时士气也大有重振之趋势。
但是,万万意料不到的是,这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接近1992年时,劳资关系闹僵了,随后触发一场新明有史以来最为激烈及严重的工业行动---picketing(纠察)!
新明的两个职工会(NUJ分会及NUNW分会)的两百余名会员,连续两天于午餐时间,在Balai Berita大厦外面排列及手持大字报标语,向资方表达抗议。
#集体病假停刊一天
职工会的纠察行动达不到预期目标后,另一轮更为激烈的抗议行动随后而来-----全体职工会会员突然在同一天集体拿病假。
这一天的集体拿病假行动,导致当天的新明无法出版而停刊一天。
当时,我和几个正副主任级的行政人员只能“你看我丶我看你”,无计可施。
记得在下午约4点,总编辑钟松发终于百般无奈的叫我和摄影主任温华达,出去外面“探望”请病假的同事。据他说“atas”对此事很震怒,并要加以追究。
我们只好依照吩咐敷衍行事,漫无目的的驾车兜风,最后还是前往士拉央“探望”了一位采访部女同事,算是交差了!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办事处后,总编辑并没有追问,只是宣布新明停刊一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