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ugust 30, 2009

日本赤軍(一)

《光明日報》在321的改革聲浪中,決定推出《警察故事》系列。這個系列綜合了訪問警察的從警生涯及面對的挑戰,再配上《KP話當年》的專欄,形成一篇結合了警察與記者故事的報導。

《KP話當年》是我從事新聞從業員卅年餘來的經歷及所見所聞,許多片段都不曾在報章上發表過。

以下是我的第一篇:

《警察故事》開檔了,我也來湊個熱鬧。在七八十年代曾擔任意外組記者並在採訪線上打滾多年的我,總有一些不曾見報的故事與趣聞,想和大家分享。
就當我是在話當年,想當年吧!

七十年代,日本赤軍(Japanese Red Army)震撼全球,更將吉隆坡帶入世界地圖。就讓我以赤軍故事,作為開檔的第一篇!

1975年8月4日,日本赤軍突然侵襲隆市安邦路,在四天三夜的驚魂中幾乎翻轉了整個首都……。

這天早上,我和死黨甲報的張君如常在諧街警察總局探訪消息。當日雖無重大案件,但我們仍在警局蹓躂,而其他同行都先後離去

在上午10點多,一輛巡邏車突如其來的飛快駛入警局大門內準備U轉。新聞觸角告訴我們,事不尋常。我和張君一個箭步衝前,揮手向駕駛巡邏車的寧甘打個招呼。

寧甘是一名印裔巡警,平日與我們很談得來。寧甘只向我們拋下一句話:“AIA 大廈打搶,搶匪還在9樓……”,還來不及多問,他已踏絕油門絕塵而去。

張君立刻發動摩多,載著我一起趕抵安邦路的AIA大廈。抵達大廈底樓時,寧甘正在等候電梯。當電梯門打開時,寧甘最先衝入,張君和我也緊隨著。

在電梯門就要關閉的一二秒前,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不祥預兆,潛意識之下立刻拉著張君的手,快步退出。

約一個小時後,我們從其他警官口中得知,寧甘中鎗受傷,已從另一個出口處被緊急送往醫院。

原來,寧甘獨自乘搭電梯到達9樓時,門一打開就被對方開鎗掃射。寧甘幸只臉部中鎗,子彈貫穿下巴。

接到這個消息時,張君和我頓時滿額冷汗,若不是在最後一刻退出電梯,可能一起中鎗者尚包括張君和我。

過後不久,大批荷鎗實彈警員趕抵現場增援及封鎖大廈。被疏散的約千人,聚集在底樓議論紛紛。

這時,我們才知道,這批鎗匪並不是普通的劫匪,而是惡名昭彰的日本赤軍。

AIA大廈9樓是美國及瑞士領事館辦事處。赤軍佔領領事館後,將這層樓的53人,包括兩國的領事及參贊,挾持為人質。

赤軍挾持人質,是要逼使日本政府釋放被扣在日本的七名同黨。大馬高官及有關單位與赤軍展開馬拉松式的談判。不論是當地,或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傳媒,日以繼夜的守在現場,等候最新消息。

為了採訪最新局勢,各報都總動員,同時分班輪流在現場駐守。第一天,我在現場守到凌晨,間中還要回去報館趕寫新聞。

當年的新聞稿,全部手寫。由於編輯部在八打靈再也,採訪部在吉隆坡,所以晚上的新聞稿,都是通過電話報給編輯部同事抄寫。

有一家報社在附近酒店租了一間房,讓記者休息及打電話。我也沾光獲得同行同意,在酒店房間休息。睡了三四個小時,起身後又回到現場。

四天三夜都是忙著從現場趕回報館,再從報館趕回現場,每個人都做到金睛火眼。赤軍在第四天離去後,眾人才鬆了口氣。

這次的經歷,有些報界前輩如此形容:沒有採訪過這樣大場面的記者,乃是人生的終身遺憾。

我入行才兩年零八個月,幸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下期:赤軍居高臨下,從9樓開鎗射傷一名聯邦後備隊警員。受傷警員躺在地上無人敢救,最終還是一名攝影記者衝前,將他拖往安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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