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November 27, 2011

華資合作社風暴(一)

第一集
合作社擠提掀風暴
退休校長以死謝罪

八十年代的華社,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合作社風暴,24間華資合作社一夜之間被凍結,數以萬計的存款人欲哭無淚!

1986年8月7日,當時擔任巴生港口班達馬蘭青團運合作社經理的退休校長陳春田(時年61歲),在面對存款人擠提而又沒錢應付的困境下,不堪被指是老千選擇了自殺之途,以死謝罪。

陳春田之死,加劇了合作社風暴的震撼。他在雲頂高原一間酒店房間被家人發現以烈酒服下過量鎮定劑斃命,現場留下他親筆簽寫的5封遺書,其中一封簡單寫著:“華人合作社害死我!”,另一封則寫著:“我被華人合作社害死。我死了可向全班達馬蘭社員謝罪,希望你們的存款政府會有保障!我不夠堅強,所以找不到路來解決一切,希望班達馬蘭的父老能原諒我的不是……”

陳春田原是班達馬蘭A校校長,退休後一直賦閒在家約5年之久。直至事發的前兩年(1984年)當合作社掀起陣陣強風之際,他接受委托出任班達馬蘭青團運合作社經理之職。

曾在教育界服務卅餘年的陳春田,向來深得村民及親友的信賴與尊敬,所以當他擔任合作社經理後,親友們都信心滿滿的將血汗錢存入他主持的合作社分行。

兩年多後,青團運合作社開始爆發問題,各地的分行出現擠提,班達馬蘭青團運合作社也面對同樣的情況。

陳春田為了此事,經常工作到深夜才能回家。由於存款人無法提取存款,身為經理的陳春田自然成為了被唾罵的對象,並被存款人指是老千,吞了他們的血汗錢。他深感內疚,自覺對不住這些親友,總認為是他害了這些存款人。

8月6日大清早,陳春田告知家人他要前往吉隆坡總行提款,同時表明當晚會在吉隆坡過夜。這一天,他尚與家人通電話聯絡。翌日家人多番查探,得知他住入雲頂高原,但是,他卻拒接家人撥來的電話。

8月8日早上,他的妻子在兩名兒子陪同下趕往雲頂高原。當他們進入房間時,赫然發現他已斃命在床上,房內留下一個洋酒空瓶及一瓶只剩下3顆鎮定劑的藥瓶。過後他們也在房內找到5封以原子筆書寫的遺書。

陳春田的遭遇,只是當年合作社風暴的其中一個悲劇寫照。八十年代的合作社如雨後春荀紛紛設立之時,許多合作社的分行掌舵人,都如陳春田一般是當地有名望之士。總行的目的,是要借助他們的影響力,向當地的鄉親父老鼓吹存款生息,以從民間吸納數以億計的款項。

其實,我國的合作社歷史悠久,在二、三十年代就已存在。華人真正參與合作社運動,乃是六十年代之事,而第一個華人合作社便是馬華於1968年籌組的馬來西亞多元化合作社,簡稱馬化合作社。

早期的合作社只是一些小型經營或儲蓄借貸性質的民間組織,經過多年演變至八十年代時,我國的合作社運動才走向另一個領域,與往昔大有不同。

自從新經濟政策於1970年實施以來,在經濟領域被視為落後的馬來人在政府扶持之下,在短短15年內取得很大的成果。他們控制了國內大多數的行業如金融、銀行、種植、錫礦、運輸及保險業等。馬來人財團在種種優惠之下,也收購了許多外國商人所控制的大企業。

反觀華人的經商方式,一向來以小資本出現,所以小商人佔多,大企業佔少,在高層經濟領域裡,華人的力量可謂非常單薄。

華人若要改變這種局勢或要避免情勢繼續惡化,華人就必須克服在經濟領域上的弱點。要做到這一點,華人有必要集中所有華人的資本,以便進行有利於民族的大企業。

在馬化合作社帶動之下,號召“集中華資搞大企業”的控股公司及合作社在大城小鎮設立,以配合“只有通過搞大企業,才能有望擺脫華族落伍的家庭式生意及保障民族經濟利益”的民族宏願。

這個宏觀的理論,感動了許多居住在鄉村地區的父老們。他們紛紛響應,將平日辛苦積存的款項拿出來,投資在控股公司或合作社裡。


下週預告:風暴爆發前,國內合作社多達3200家,社員遍佈鄉城小鎮。有些華資合作社提供的利率,有者高達13%或甚至20%,許多存款人難拒引誘,紛紛存入他們的血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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